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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軼聞錄》溫x赤  14

花嫇:

14.


  如溫皇所想,默蒼離果然很快的又來找他了,只是這次,默蒼離的臉色更加蒼白,就連呼吸都微弱的機不可聞,這讓溫皇不免都要覺得,下一刻默蒼離就要在他家斷氣了也說不定。
  「溫皇先生,你要的羽國正史,就在這裡。」
  「先生倒很懂溫皇想要的。」溫皇挑挑眉,看著默蒼離手上那本書,那本書很薄,薄到溫皇幾乎要懷疑羽國是哪個新興國家,才開國不到幾年一樣──否則,開國百年的羽國,正史為何只有幾頁呢?
  看出溫皇眼中的戲笑,默蒼離輕輕淡淡的說:「有時候,人們就是太在意去追逐那些誇大的軼聞。」
  正史幾頁幾筆那又如何,重點是真實就夠了。
  「說的也是,只怕就連你手上的都不夠真實。」
  「不會。」
  語畢,默蒼離將手上那本書推向溫皇眼前,突然,他頓感心口一緊,那份疼痛的熟悉感讓默蒼離大感不妙,隨後他大呼一口氣,奮力的順著呼吸,強撐著逼迫自己,他還不能倒下。
  看出默蒼離的痛苦,溫皇羽扇搖擺,隨後飛出兩隻藍蝶環繞在默蒼離身邊,這一下讓默蒼離的不舒適漸漸的消散,很快的平息了心口之痛。
  「謝……」
  「不必謝,那救不了你。」默蒼離已病入膏肓,千雪跟冥醫都無法根除的病,溫皇自然也不可能治的了,頂多緩解身體之痛。
  「這樣就夠了,我們何時開始?」默蒼離抹掉額上的汗水,抬起那雙清亮眼眸,定定的看著溫皇。
  溫皇內心嘆了一口氣,他記得聽千雪說過冥醫和默蒼離之間的故事,雖不多,但也足夠讓他猜出那兩位之間昭然若揭的情意,只是,是怎樣的遭遇才能讓人有這種義無反顧的死意,就算……身邊還有一個對自己用情至深的人,也無法阻止那股決心?
  思及此,溫皇想起了自己心中那抹火紅身影,以前的他也可以如默蒼離這樣對人世毫無眷戀,為了任何一場沒有目的的遊戲或是能讓自己感到有趣的事情--就算豁出性命都可以,但現在的他有個牽掛,再也無法孑然一身,放縱沉淪自己。
  可默蒼離不同,明知道冥醫是如何的愛他可他還是沒有放棄一心求死的意願。
  溫皇反手一轉,手上羽扇已變成一支純白無暇的箏平放在自己的眼前,他輕撫上箏弦,悠悠的說:「就算冥醫不希望你死,你還是要這樣做嗎?」
  溫皇向來不喜歡多管閒事,但對於這件事情,他還是多嘴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默蒼離揚起一抹微笑,「溫皇先生,請吧。」
  語畢,溫皇也不再多言,他彈指輕柔撥著琴弦,琴箏發出的每一個音都是哀歌,為著眼前獻祭之人憑弔。
  默蒼離閉起雙眼,嘴角始終帶著笑,腦中回憶著杏花與他這幾年相處的每一個美好時刻。
  杏花的體貼、杏花的體溫、杏花的溫柔……杏花的一眸一笑,都是那麼深刻的刻印在自己的腦海,他原以為自己寡情淡意,殊不知,自己早已沉溺在杏花的溫柔寵愛,那是一個多麼溫柔的好人……就因為如此……他更不能帶走杏花。
  默蒼離更是因為知道杏花身旁有千雪孤鳴、修儒……這樣待他真心好的人陪伴在側,所以他能走得更豁然,更加安心。
  隨著曲調的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默蒼離的人慢慢癱軟在溫皇眼前,再無氣息,而遠在他方的上官鴻信──亦然。
  杏花君接到默蒼離已死的消息之後立刻怒氣翻騰的殺上還珠樓,他手指著銀針,抵在溫皇的脖子,他是大夫,清楚知道哪個穴位是致命要害,所以只要他一用力,世上再無溫皇。
  「蒼離好端端的上還珠樓,而你,卻叫我來領回一具屍體?」杏花君怒吼著,縱使眼中沒有淚,憤怒的嗓音還是帶著清楚分明的哭腔。
  「是他想死,不是溫皇要他死。」面對這翻騰過海的怒火,溫皇並不害怕,一句實話打碎了杏花最後的理智。
  「你胡說!蒼離還好好的,死什麼死!」
  「冥醫你冷靜一點,這事……」聽聞默蒼離在還珠樓身死這件事情之後,千雪和赤羽也趕來一探究竟,才一踏入就見冥醫將溫皇按壓在地,一副要拼生死的模樣。
  相比千雪的急著,赤羽反而冷靜的走向一旁平躺著,一臉安詳彷彿只是睡去的默蒼離身邊,他輕手滑過默蒼離的鼻息之間,頓感一絲怪異,隨後他緩緩轉頭看向溫皇,只見溫皇也朝著他這邊看了一眼,以及嘴邊那一閃即逝的淡笑,一時之間赤羽好似明瞭了溫皇的用意。
  「誰也不能勸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話才落下,已經思緒紊亂的冥醫手上施了點力,只見銀針朝著溫皇的頸間逼近,隨後,溫皇大喝一聲,震出了一股強大氣勁震開了杏花君。
  「你要戰,溫皇可奉陪,只是,你不打算先去安葬他嗎?」
  「他……安葬?蒼離……」
  聽到安葬二字,杏花君手一軟,銀針就這樣滑落在地,隨後他搖搖晃晃的走向默蒼離身旁,輕輕的抱起了默蒼離的身體,第一次因為心理深沉的傷,痛哭失聲。
  看著杏花君傷心痛哭的千雪,默默的來到杏花君的身旁,輕拍著杏花君的背,他向來不太會說些安慰人的話,只能這樣無聲陪伴。
  赤羽走回溫皇的跟前,摺扇半掩美顏,小聲的說:「虛華調,一首奪魂曲,由你演奏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溫皇一聽便知道赤羽看穿了他的用意,真不愧是他的知心之交,他回以赤羽一個微笑:「溫皇難得當一次好人。」
  「那你打算怎麼收尾?」赤羽眼光瞥向一旁的杏花,曲該停、戲該散、人該聚。
  「再彈奏一曲虛華調你看怎樣?」
  「用誰的魂、誰的血?」其實赤羽不用問也知道。
  默蒼離開的頭,只能由杏花君收尾。
  不知道哭了多久,杏花君終於冷靜了下來,他不斷的輕撫著懷中身體已冰涼的默蒼離,他輕輕的吻了默蒼離的額頭一下,隨後緩緩的放下。
  他站了起來,轉身走向溫皇,眼中的憤怒已不如剛來那般犀利,淡淡的問:「要用什麼代價才能喚回蒼離?」
  「已入虛華調的魂是喚不回的。」溫皇手搖著羽扇,似笑非笑的看著杏花君。
  聞言,杏花君思緒只停留了片刻,接著說:「我要去有蒼離的地方。」
  「那就只有一死。」
  「好。」
  「喂!冥醫你不要想不開啊!」聽聞杏花君如此爽快的想去死,千雪孤鳴立刻跳出來阻止。
  現在是怎樣……每個人都把死當兒戲嗎?今天想死就死,反正這一點也沒什麼是嗎?
  杏花君回過頭看著千雪,雖然眉頭深鎖,可他還是對著千雪揚起一抹俊朗微笑:「千雪,認識你這朋友我覺得很高興,可是……」冥醫緩緩抬起手握著自己的心窩處,閉起眼眸哀傷的說:「我不能沒有蒼離……」
  曾經一起浴血奮戰,逃過無數次的暗殺算計最終大敗羽國陰謀家,之後逃離拋棄過去一切……他的人生,有大半時刻都有蒼離的身影,如果後半人生沒了這自己已愛入靈魂深處的人……那活著有什麼意思呢?
  千雪無法體會杏花君此刻的心情,但也知道自己勸說不了杏花君,他只能大嘆一口氣,「好吧──兄弟一場,你還有什麼心願?」
  聞言,杏花君單手覆上千雪的肩膀,咧起了大大的笑容:「幫我和蒼離葬一起。」
  這樣,就夠了。
  杏花君和溫皇約定三日後去他曾幻想著很長的美好未來而所購置的小屋見面,他想在那裡,繼續做著和蒼離永遠在一起的未完美夢。
  那一日,修儒哭的特慘,杏花君摸了摸修儒的頭,這段師徒情很短,可是卻是那麼真切,所以他將修儒託付給千雪,他告訴千雪,這孩子很有潛力,請多加照顧了。
  千雪答應得很爽快,為的就是讓兄弟一路好走。
  隨後,杏花君抱著默蒼離的身體,坐在後院,身邊環繞著杏花放置的草藥香,飄盪在兩人之間,杏花君如同過往一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好玩的、有趣的故事給默蒼離聽,而默蒼離也一如既往,沒什麼回應。
  隨著微風飄過,夕陽落下,橙色橘光慢慢覆上兩人的身影,杏花君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氣息越來越慢,之後,世上再無流浪濟世大夫──冥醫杏花君。
  之後,有一則軼聞在無名城流傳得很快。
  羽國策天鳳,神一般的存在,與他的愛人一同殞落在無名城內,而羽國國王,也為此人愛到瘋狂,因此也來到了無名城,隱性埋名,藏在人群之中,找尋著愛人失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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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那一手,留的巧妙。」赤羽端起茶杯,輕啜一口,輕手闔上近來無名城街上大賣的羽國軼聞小冊。
  「那是溫皇謹記信說過的……做人要留一手啊。」
  「默蒼離大概也沒想到你會這樣做吧……」
  「诶,溫皇一向以誠待人啊」
  語畢,溫皇眸光抬起,看著那一日他與默蒼離相視而坐的那個位置,憶起了兩人之間斷斷續續的對話,言語間,默蒼離透露著死意,但更多時候也透露出他其實也不捨杏花君,只是,他的理性總勝於感性,這不易察覺的心意還是被溫皇窺見了,因此溫皇默默的替默蒼離做了他沒說出口的那些事。
  隨著虛華調的奏起,默蒼離帶走了上官鴻信這個危險人物,可是卻留下了杏花君的性命,為的就是他不捨杏花君與他沉淪在一場永無輪迴的虛華夢境,他寧可和上官鴻信相視無言好幾載,也不要斷了杏花永生永世的美好人生。
  夢境的時光停止,卻能永遠相伴,他所想的便能遂願,這就是虛華調給的唯一慈悲,所以默蒼離的虛華夢境裡,有著杏花為他所添購的小屋、小院、還有一顆血紅色的琉璃樹,上頭掛滿了琉璃串,那是他離開羽國一直掛念的事情,每一串琉璃串都代表著他犧牲放棄的人。
  默蒼離滿意的看著四周,隨後他倚靠著琉璃樹,席地而坐,拿起了自己隨身不離的那面銅鏡,如同以往一樣,不斷擦拭。
  這個夢境,有著默蒼離所要的一切,但就是沒有杏花君的身影。
  因為他要自己面對這永生的寂寞,不再依賴杏花。
  「師尊。」上官鴻信緩緩的走來默蒼離的跟前,他眼中滿是笑意,因為,默蒼離終究選擇了自己。
  默蒼離頭也沒抬,依然故我的擦著銅鏡,好似眼前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見狀,上官鴻信也不在意,他輕輕的坐在默蒼離身邊,閉起眼眸,鼻間飄來默蒼離身上獨有的草藥香,上官鴻信感受到很久不曾的心安,於是在默蒼離身旁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鴻信被默蒼離那難得驚慌失措的一聲:「杏花……」給吵醒,他美眸微瞇,望著眼前那模糊不已,卻過分熟悉的藍色身影。
  「我來晚了。」杏花君踏著輕快步履,來到了兩人眼前,坐了下去,硬是擠在默蒼離和上官鴻信的中間。
  「你怎麼會──」默蒼離不敢置信的看著身旁人,一時之間竟有些理不清腦中思緒。
  「哈哈,沒想到我也有算計你成功的一天吧。」杏花君大笑,這麼多年以來他都沒逃過默蒼離的一路算計,就連丟下他去死,都沒告知他,唯獨這次,他總算扳回一城。
  「杏花……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來不及了,我還是來了。」杏花君一手跨過默蒼離的肩膀,笑得很開心。
  「杏花君,你真是煩人的纏人精。」上官鴻信被擠到一旁已經很不爽,看著杏花君和師尊那親暱的動作,更是刺眼。
  「小子此言差矣,是你愛哭愛跟才對。」杏花君揮了揮手,一副就是要上官鴻信閃邊涼快去。
  「是嗎?我看這次是你不請自來──」比舌戰?上官鴻信有自信將杏花君敗的無地自容。
  「停──你們兩個都給我安靜。」
  聞言,兩個人都乖乖的閉嘴,上官鴻信還起身跑去坐在默蒼離的另一邊,隨後朝著杏花君哼了一聲,而杏花君也不甘示弱的朝著上官鴻信瞪了一眼。
  默蒼離手抵著額,第一次懷疑起自己是不是走錯了一步棋……一步被溫皇暗算得逞的壞棋。
  只是看著杏花那一臉滿足的笑臉,默蒼離隨後嘆笑出聲,罷了,就這樣吧……在時間凍結的虛華夢境裡,有他的最愛陪伴,好像也不錯。
  默蒼離站了起來,難得主動牽起杏花君的手,而被落下的上官鴻信,則是自己緩緩的站起,一臉哀怨的看著兩人的背影,他大概又要被丟下了,就像十年前那次霓霞之戰過後,師尊和杏花君走的決絕一樣。
  才這樣想,默蒼離和杏花君很有默契的一起回頭,一人臉上的表情很淡,但不難發現那一抹微笑,另一人雖然一臉不情願,但還是揚起一抹俊朗笑容,兩人一同朝著上官鴻信伸起手說:「走吧。」
  見狀,上官鴻信怔住,直到默蒼離再一次的輕聲輕喚,上官鴻信才回過了神,怯生生的舉起顫抖的雙手,牽起了兩隻不同人的手,這一刻,上官鴻信覺得自己被眼前的美好煨燙了眼。
  十年的相處、十年的分離,二十年的情意,太長也太傷,終於在此刻,因為這一回眸佇足,撫平心中那滿目瘡痍的傷痛。
  師尊的教導言猶在耳,杏花君的大聲咆嘯還是那麼熟悉,他想起了小時候在羽國最快樂的那段時光,有師尊、有杏花君──就如同現在一樣。
  他們,終於不再被紅塵世俗框架住,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在一起。



《 待 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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